第107章 阿忘修仙记·中_绝色万人迷选择BE[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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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阿忘修仙记·中

  女子眼泪枯竭,愣愣地看着。

  许久过后,女子爬了起来,她说她叫徐芜,她愿意跟她走。

  哪怕她是个恶人,要把她卖去青楼,那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死。花街与僻林,一样的肮脏。

  阿忘只是把水囊又递给她“吃点吧,吃点才有力气走路。”

  徐芜默默吃了起来,吃完后她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寻死吗。”

  阿忘道“你想说,我就听。你不说,我也不好奇,这是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

  徐芜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阿忘与徐芜上路,一起走过很多地方。

  夏天时去看莲花,莲湖上一小舟,两人缓缓划桨,或任由小舟漂流,在日光下闲躺。

  秋日在丰收里闲走,无所事事看金黄麦稻,云天阔山河广。

  冬天下了雪,徐芜身体不比阿忘,受了凉。

  阿忘租下一间小屋,短暂在一地落脚。

  她给她请了大夫,慢慢熬药。

  徐芜喝药时,双眼含泪“你可以抛下我的,为什么不。”

  阿忘说“我不会抛下朋友。”

  她摸摸她的头“想什么呢,你只是生病了,又不是快死了。就算你真死了,我也会好好埋葬你的。”

  徐芜喝完药,看着屋外说“我不会死的。我想要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徐芜躺着养病时,阿忘也不闲着。

  她除了修炼,也做做刺绣,给自己与徐芜绣几件衣裳。

  一针密一针疏,时光在针脚里过去,阿忘渐渐找到宁静。

  徐芜病好后,两人逛雪潭。结冰的雪潭阿忘不让徐芜踩,自己却一脚踩上去。

  徐芜着急地说会掉下去的。

  阿忘只是笑“我掉下去也不会死。别担心。”

  阿忘在雪潭上移滑,像一只鱼儿在河流中穿游。

  徐芜看着,也加入了进来。

  如果她会死,那就死,她不要阿忘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她想要跟她一起。

  虚无缥缈的生,空无渺茫的死,徐芜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悬于一线,不肯自解。

  阿忘赶紧拉着徐芜离开了雪潭。

  “好姑娘,你的自毁倾向有些严重啊。”阿忘道,“我是为了玩,你不是。”

  徐芜只是笑,笑着说“哪有,我只是想起幼时也曾这样顽皮,如今想重试一番。”

  她抱着阿忘说“其实仙人你该放手了,我如今已经不会自尽。你还有你的道要走,何必为一个陌生的女子停留。”

  阿忘回抱住徐芜“乖孩子,等你真正想走的时候再走吧。”

  徐芜笑着“我不是孩子。仙人你多大啊。”

  阿忘道“不告诉你。”

  她冥冥之中,感到自己已经活过许多岁月,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二十来岁。

  当徐芜已经衰老,阿忘仍是年轻模样。

  徐芜笑“原来你真的是仙人,我还以为你一直在说谎骗我。”

  骗一个人就要从头骗到尾,阿忘说“我当然是仙人,你看”

  阿忘又一次招来许多蝴蝶,万千色彩,如梦似幻。

  徐芜笑中带泪“仙人,我对你的修行有没有半分助益。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我,我的存在对你是不是也有一分的益处。”

  “当然。”阿忘将躺在苍野的徐芜搂到怀中,给她唱母亲对孩子哼唱的歌谣。

  送别父母,送别孩子,阿忘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徐芜去世后,阿忘将她好好埋葬。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徐芜

  当初为什么要自尽。

  只是她感到,徐芜的痛苦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痛苦。那样的苦痛有亿亿万万份不同的形式,同等的苦涩。

  她想要靠近徐芜,给她一个拥抱。

  徐芜既是她的母亲,也是她的孩子,一个苦难中最终超脱的灵魂。

  修仙到底修的是什么,看破生死,亦或看破红尘。

  或者只是为了求长生

  阿忘又开始一个人的旅途。

  人间王朝正在战乱。

  大旱、饥荒、瘟疫,到处都是尸体。

  战场上的尸骨堆积,阿忘于高山看见不尽的血红与苍蝇。

  她缓缓下山,走过战场,却被一半死不活的将士拉住了脚腕。

  原来他还没有变成尸体。

  阿忘把将士从战场上拖了出来。

  他既然找上门,那她就救他。

  阿忘带着将士隐居山野,前前后后一年的药下肚,将士才勉强活动自如。

  他说他是赵国的将军,输得一败涂地,却仍然想要活下去。

  阿忘问将军宣宁,是否还要回到赵国做将军。

  宣宁摇头,他说不了,赵国的将军已经死亡,活下来的只是宣宁。

  他问阿忘,可不可以做她的奴仆,和她一起四处游历。

  阿忘摇头“我不需要奴仆,如果你想要跟随,那就跟着吧。”

  宣宁与阿忘行走在世间,他是一个很贴心的朋友。

  察觉阿忘喜欢吃美食后,宣宁苦练厨艺,最终做得美味若干,让阿忘赞不绝口。

  “你做饭,我便替你绣衣裳吧。”阿忘看向宣宁衣衫的破洞处,“都破了,不知是在哪里弄破的。”

  宣宁脱下外衣,闻了闻,其实没有什么气味,但他还是要洗了晾干才肯交给阿忘,请阿忘帮忙缝补。

  阿忘一边缝一边问他,可怀念做将军时的权势与富贵。

  宣宁说权势、富贵都如浮云,他只想踩在实地上度过这偷来的性命。

  “将军已经死了,”宣宁笑,“活着的只是宣宁,阿忘游历的伙伴。”

  “可我的衰老很迟缓,而你的如人间一样快,你不会嫉妒、愤怒,甚至想要取而代之”阿忘补好衣裳,咬断线,将衣裳递还给他。

  宣宁笑“贪求过多,自寻死路。若我有朝一日竟生了害你的心,我会当机立断自我了结。”

  宣宁抚摸着破洞处的针脚,摸了好半晌才依依不舍地穿上。

  他知道她的不同,或许是修仙人士,或许是仙人下凡。可无论她多么不同,她永远是将他从战场上拖出来的救命恩人。

  “阿忘是不是在修仙。”宣宁问。

  阿忘点头。

  宣宁笑“听闻修仙得修心,游历世间方能看破。阿忘,我希望我的存在,对你的修炼有所助益。”

  “你不想修炼吗。”阿忘问。

  “有缘则得,无缘则舍。”宣宁道,“将余生过满,足矣。”

  有缘则得,无缘则舍。阿忘在心中默念,似乎感应到什么,想去寻时,又只是空无。

  他们登上极寒的雪山,宣宁冻得瑟瑟发抖。

  阿忘画了一道符,叠成三角交给他“拿着。”

  宣宁接过,一股暖意源源不断从符中涌来,他好了许多,唇色也不再那么苍白。

  “我总是忘了,”阿忘道,“你们的身体都这般脆弱。”

  宣宁问还有谁。

  阿忘给他讲了徐芜的事。

  “很奇怪,”阿忘说,“我有时候觉得她是我的母亲,又是我的孩子。非常奇怪的感受。”

  宣宁道“或许阿忘是看到了共性,传递在母女之间独有的

  斩不断的羁绊。”

  阿忘有些惆怅“我想到她,会有一点难过。她在冰冷的墓穴里,不知是否早已投胎转世。可即便再见她,那也不是她了。”

  “生离死别,多少苦只能吞咽,无法化解。”阿忘看着酷寒的雪山,道,“不过,吞进腹中也是一种消化。”

  说完,她不禁摇头失笑。与宣宁继续攀爬雪山,受雪山的凉,也享它的凝寂。

  到得雪山之顶,低头望,银白万里,倾泻如云,朝之光,月之华,尽一头撞进雪与冰。

  阿忘伸开手,感到自己也成了这天地间一粒飘摇雪花,随风落,成冰或融水,一边冻结一边流淌,在无尽严寒里只留冰水意。

  独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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